三月里,春天就填满了武汉。

武汉的春天是忙乱的,因为天爱下着雨。风时而睡着时而醒着,拨乱了行人出门前精心打理好的发型。斜纹的细雨,在天空飘洒着,好像想要落下又不舍落下似的。天是阴的,行人和着旁边一起走的朋友抱怨着“这阴郁的天,阴郁的心情!他妈的,春天怎么还是这冷!”天是冷的,小六为着这么冷的天,还是穿着冬天的大羽绒棉服,男同学穿着薄薄外套,她问道“你不冷吗?为什么穿的这样少?”“因为是春天,就不该穿着冬天的衣服,春天,有属于它的那套衣服”。
    可是前两个星期不是这样的,是暖和的有轻柔的风和温暖的太阳整个武汉都在开花红的粉的茶花冬末的梅花还是那么傲娇的开着并不只为了极冷而给冬天的萧条增添趣味美人蕉黄的紫的红的白的齐刷刷地开着在比美似的个个都惊艳着白玉兰犹如它名字般文艺开的甚是好看有些花朵是绽开的有的还在努力冲破懒惰于是大的花瓣照顾着小的花瓣也在看着来自各地的人们它们想着这些人可真好看是啊春天的人们穿着春天的颜色淡黄里搭着浅白或是淡蓝粉红里搭着黑浅紫里搭着墨蓝小女生头上戴着各式样的花环那环上也开着花小黄花淡紫花大红小花配着长头发或是齐肩的短发女孩们的大眼睛红扑扑的脸蛋和那些开着的花一样美的呢!
    到处都是花开的气息。公交车站旁边的花台上小花都争着在绿叶里选好看的角度躺着人家的墙角下也躲着娇羞的花一根或是一簇的结着对着阳光笑着偶尔听到一句由女孩儿发出的惊讶又惊喜的声音“你看这里也有花诶真美啊!”然后墙角的这些花儿也欣慰地笑了。
来汉旅游的人,从三月开始,就已经遍布在各个景区了。因为游客多了,这个城市就忙起来了,武大正门前,永远都停着许多人,本地的推车推着孩子来散步,外地的摆着“耶”字手,站在立着“国立武汉大学”牌坊的前面,眼睛不眨地对着不远处那个举着相机或者手机为他拍照的人,拍好之后马上跑过去看看拍出的效果,不好的话就再拍一次,是好的话就走了,连看也不看一眼,也不知这字是什么字体写的,或是哪个名人写的。樱花开得时候,就去找樱花了,武汉大学的樱花园里,挤满了人,花是美的,五片花瓣都把最美的姿态展现给游客,好像说着:你们没有白来呢!武大的的绿瓦建筑,和粉白的花色,衬得整个世界都是开朗的。“春天真是极好的花把人烦乱的心都矫正了”。到处都是人挤人,人群攒动着,生怕自己没有把五片花瓣都看了似的。一个中年女子站在樱花树底下拍照,想也没想,摘了一枝花放在头上,小六愣了一下,“您好,花是不能摘的”,那女人的脸,瞬间就红了。
“这倒春寒怎么还没倒完真冷啊。风还是寒的,好似春天不曾来过。
然而还是要出去玩的。没出门前,天和心情,都是阴郁的,出了门后,才发现,寒冷并没有驱着人们的热情,东湖边上的人笑着,跑着,骑着单车悠闲地感受春天的气息,冒着下一秒就会飘起雨滴的风险,他们的脸上挂着笑容,仿佛一周的烦闷,都随着这迎面来的风吹走了,没有烦闷的,那就更幸福了。法国梧桐的毛絮飘着,落到头上,落到肩上,躲进衣服的口袋里。还有残败的落叶,追随着风,或者停留在地上,人的鞋子一踩,发出吱吱的响声,这落叶是完全碎了,要去完成它最后的使命了——那池子旁边盛开的茶花,不就是有它的功劳吗!东湖的水,在有雾的天里,是望不到尽头的,白色的汽船飞驰过湖面,留下身后溅起的一排浪,像极了晴朗的天空里飞过的飞机留下的比着白云更有特色的汽尾。还有等候着游湖的乘客的黄色或是红色顶棚的小船停在岸边,和路边的法国梧桐垂下的还没新生的枝干相照应着。黄色的篷布上写着:中国最大的城中湖东湖欢迎您。顶着冷风,穿着白色婚纱的美丽新娘笑着,偶尔打着寒颤,和准新郎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拍着婚纱照,虽然天是冷的,但春天是美的,心情也会因着寒冷而温暖起来。钓鱼的人,漫步的人,骑行的人,拍照的人,坐着聊天的人,等公交去下一站的人,在湖上游览的人,被风吹着,都各自快活着。
突然真的飘雨了,大家都打开了伞,还是各自说笑着,湖水拍打在岸上的声音,和人们的笑声一样爽快。即使下着雨,街上的人也是多的。樱花因为雨水落在花瓣,留下的雨滴和花瓣作伴,显得更加娇羞欲滴,或是即将离开花瓣的水滴,与花瓣恋恋不舍的情景,更是有一番趣味。
    出去玩回来的人,看见认识的人,就问:“去春游了吗?”
   “没有呢,雨天,不想去!”
   “太可惜了,你应该去玩的,武汉的春天很美的哩!下雨有什么的呢!”
    春天就该风雨无阻,就像青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