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河从东往西流,沿着河往西走到了一个叫“婺源”的城时,在东方向,有一条小溪,溪边坐落着一个古村庄。始迁者期望后裔如水绵长,故取《诗·周南·汉广》中"江之永矣"意,又名"永川"。古村廓处于丘陵地带,村周青山环抱、绿水依流。小溪流下去,绕村曲流,沿途有条官路,到了一座大桥名曰“永川大桥”。桥头有棵百年苦楝,那是一个“地标”。它如同一个候车厅,由县城到永川的大巴或拖拉机,都会在这停下,过桥去另一个地方“萧江镇”。桥的旁边有条小路,被白芒淹没的石碑上,只能看到一个“永”字。在古村里生活过的人,看着那棵苦楝,就知晓到了永川,早忘了埋在草里,还有块碑。小路上有两条深深地车辙,之间的距离很规整,在一米半左右,几个石子,洒落在路中央。车辙两侧长满牛筋草和车前草,再远一点两边的草,高有一米多左右。沿着曲径约百米,就到古村。站在村口,一股香香的韭菜味,扑鼻而来。全村最早的一户,缕缕青烟,从烟囱溢出。这家人有两个老人,两个妇女,两个男人,还有三个小男孩。

沿着青石砖砌成的古街往下走,一座座老房子彼此挨着连绵几里,一时看不到头。横七竖八的巷,把整个村落连在一起。在“李家巷”口南侧,挂着一个牌子的老房,走近一看,木板上镌刻着“实惠小吃店”几个字。从外面看,它是个清末时期的建筑,墙面的石灰,已经剥落,像木瓜的树皮,可以明显的看到里面砖头的青色。从店里走出一个男人,手里握着一个牙刷,小拇指钩着一个杯子,上面镌刻着“永川生产队”,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边走边整理自己的行头,往不远的河边走去。小溪宽约十八丈,河床为大片石头堆成。静静的水,清澈见底,河中小鱼来去无数。小溪既来于萧江镇,也来于溪头乡,交汇于此,往“婺源城”流去。他折叠了一下裤管,蹲着开始洗刷。他往嘴里倒了水,呼噜呼噜的响,一口白沫吐尽,“呸呸”几声。然后,把毛巾浸在水里,拿起,就敷在脸上下来回的摩擦,还放到水里,拿起拧干,再来一遍。这算体面了,也想把昨天的郁闷与不快,就此擦掉。起身往回走,他身高一米六左右,从上往下看,枇杷型脸,头发很粗,有几点灯光散在头上时,数根白发就无所遁形了。眼球上布满血丝,是否是昨晚媳妇不依不饶,没有睡个好觉,我们不得而知。皮肤蜡黄色,大家都不喜欢这种颜色(这种颜色是一种病态的指示);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从肩膀到腋下之间的那段是黄色,胸前还有几个小洞。裤子是典型的西装裤,皮带头上泛着锈斑。不过从整体上看,衣着整齐,还算体面。他就是小吃店的老板兼劳工,叫俞国宾。迈过两步台阶,来到屋里。这屋子有前堂和里堂。前堂是他的,里堂是他弟弟俞国忠的。至从国宾结婚以后,前辈以抽签的方式分了家产,然后分摊了赡养责任。国宾养父亲,国忠养母亲。他往里堂走,然后卸下刚拿出的东西,除了那个杯子。抓了一点茶叶,倒了夜里煤炉上烧开的水。小步走出门口,坐在对面屋的台阶上。放下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月兔烟,抽出一根,在台阶倒着烟嘴敲了敲,点着,眯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嗯!”一团白雾从鼻腔出来。眯着眼,夹着烟蒂,右手放在右腿上,左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些年,习惯都没有改变。他也享受着这种好感觉。

传来了一阵“哐哐声”,那是他的媳妇,在一块板子上揉着粉团,试着把刚撒的苏打粉,均匀的散在粉团里。这粉团是用来做包子或煎饼的。从隔壁跑到小店一个人,瘦瘦的,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清早,有些凉风。他走起路来,衬衫大开,所以凉风肆意地往里面吹。他直呼:“有点冷”。国宾不仅发现他身上的衬衫有血迹,一颗钮扣也没了踪迹。

到了小店,他说:“倒点水喝。”

他又说“今天早上,我5点起床出来的时候,门还没开哦,睡过了吧”。媳妇说:“是,幸亏你喊我们起来,不然这生意做不了。”

国宾的媳妇,低着头继续揉那粉团。

国宾说:“炎山,头上有一个大包,还有那血迹,你是不是昨晚酒又喝多了。”

他说:“帮张麟家收割稻谷,张家客气,就摆了酒席,还给了工钱。在酒席上多喝了几杯,所以昨晚,从楼梯上掉下来,当时没什么意识,就继续睡了。”炎山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整理了一下衣裳,出去,回了自己的家。国宾再吸了一口烟,进门,带上袖套,开始干活。      媳妇说:“炎山一个人在家,没娶媳妇,所以没人照顾,怎么喝那么多酒。我们都是邻居,知道他平时在自家不喝酒。”

国宾说:“你不知道,他在别人家吃饭,就无法无天地喝了,还有一次,喝多了,尿到裤裆里。”

媳妇说:“邻居互相帮忙这饭是应该吃的,至从他在家里吃过一次,后面帮忙,叫他吃饭,他好像不来了。”露出一丝微笑后,国宾说:“我们没有拿酒招待他。”媳妇好像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补充说到:“他一个人住,得考虑他的安全,所以没让他多喝。酒!花几个钱。”锅里的油在冒泡,第一根油条下锅了。